很奇怪,唯有面对冯的时候,他才会失控。只要一看到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深蓝色的眼睛,他就觉得心痒难耐,各种乱糟糟的情感涌上来,既想看冯笑,又想看他哭。

    ——想和这个人窝在床上,头靠着头凑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入眠;又想把他掐着脖子按在窗边,在他的每一块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让他哭喊哀求到嗓子坏掉为止。

    有的时候,潘甚至想剖开那温暖胸膛,亲吻里面血淋淋跳动的心脏;或者,用细长的触须侵占对方的每一寸血管和通道,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这些想法实在是南辕北辙,莫名其妙,让他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了。也许“爱”就是这样的感情,要伤害、要破坏、要毁灭,要把自己化作利刃,狠狠扎在对方心上,直到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才行。

    说到底,又有谁能定义爱呢?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一切情感都是荷尔蒙和激素作用下的结果;不过是些生理反应而已,不具备内涵,也不拥有价值,思考这种问题根本毫无意义,潘想。

    他一只手抱着棕发人类的屁股,把男人的身体轻轻托起来,肉棒顶着脆弱敏感点,高频率地磨着。冯果然受不了,没过几分钟就抖着腿射了一次,射出来的也只是几滴清澈的水,连点味道都没有了。潘抱着他,用力地操进去,就这么狠狠地顶了几十下,终于挺身,释放在男人的身体里。

    “哈……啊……啊……嗯……”

    冯趴在他的肩膀上,喘着粗气,怪物拍了拍他的背,慢慢抽了出来。刚射过的肉棒看起来小了一点,形状却仍然伟岸。潘把它们收回身体里,同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怀里的人类慢慢放松,温热的液体顺着对方大张的双腿流下,滴到了他的肚子上。

    “啊……潘……嗯……流、流出来了……”

    以前,潘一直认为,性交只是繁衍后代的手段,整个过程枯燥无聊,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直到遇到冯,新婚之夜,潘第一次和对方交配,他才发现,原来性交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交汇。甚至有的时候,他光是看着冯情迷意乱的表情,就觉得干劲十足,恨不得就这么做到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这是因为冯与众不同的身体,还是因为他不屈不挠的灵魂?潘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在面对冯的时候,他就像被激活了另一个自己,冯的一举一动都能调动他的情绪,拨动他的神经,让他兴奋不已,无法自控。

    他把头埋在男人温热的身体里,慢慢变回了人类的模样。银光闪闪的鳞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蓬松柔软的长发。潘用手拨开男人湿漉漉的刘海,在他额头上留下一吻,然后抱着他,把他放在一旁接待来宾用的沙发上。

    冯·莫拉法尔抬起头,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看起来被他的美貌震慑到了。但他实在太累,很快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沙发很大,他却把自己蜷成一团,像刺猬一样,留给潘一个坚实的后背。银发男人帮他盖上毯子,冯反而皱了皱眉,在睡梦中缩了缩脚,看起来非常不安。

    潘在他身边坐下,把手放在他身上。

    这时候,他本来应该回到书桌边,继续工作的。但不知为何,一看到冯的背影,他就忍不住靠近对方身边,在旁边坐下,像恒星吸引陨石一样。

    男人在睡梦中皱着眉,睫毛不停颤抖。他好像做了噩梦,眼球在眼皮底下不停打着转,嘴唇紧闭,神情紧张。潘只好把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冯这才放松了点,但眉头仍然皱在一起。

    ——卡里宁说得没错,冯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也许,他可以请个假,带他去附近转转,放松一下……

    一边想着,潘一边低下头,细细抚摸着男人的后背。

    毛毯的质感非常柔软,被冯的体温烘得暖乎乎的,像一件真正的皮草,长在男人身上。这人明明高大健壮,站起来比他还高,现在却只有这么一小团,像只娇弱瘦小的幼兽。有一瞬间,潘甚至觉得,他光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整个人搂住,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