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宛,看来你的真心倒还真是没有付诸东流啊!”殷简抱臂,看着眼前维护沈宛的秦隽感叹道。

    她偏过头瞥他一眼,本想为秦隽辩驳一句,但见眼前这人顶着半干的头发,浑身一股浊水之味,下摆上还沾着淤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了别的句子出来,“你不要先回去吧?当心着凉。”

    这里的火势那么大,这衣服过不了多久就能干了,沈宛的关心倒显得多余了起来。

    殷简盯着她眼里浮着笑意,“这个不用担心,不过就湿了一次衣服,我还能染上风寒不成?”

    “那随你。”沈宛劝说不成,将思绪正了回来。秦隽早已听见身后的响声,转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沈宛快步走到他身边大声道:“我不是凶手。”

    两方人站在对立面,泾渭分明。

    但她这一句我不是凶手可远远不够,沈宛心里明白,于是接着道:“我可以解释,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让他们停下来,乱葬岗的火你们不能救,但可以切断火势蔓延,我只烧这一块地方。”

    玄真思量再三,这火势吞天,单单凭借着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这便犹如螳臂当车,索性停下来,听听这前因后果。

    他摆了摆手,底下的弟子们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随后被沈宛分配到后山与第一波人换岗去了。

    “这下你总可以说了吧?”玄真道。

    “我说我不是凶手,那是因为我知道罪魁祸首在哪里。”沈宛扬声,目光如炬。

    在场除却殷简之外都有些哗然,就连秦隽望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不解。

    沈宛道:“它就在乱葬岗里,已经被我烧了。”

    谢羽衣抢道:“沈宛你少卖关子,有话直说。”

    “好,那我直说了。”沈宛转身看向袁天恒,“对不住,袁兄,火是我放的,你父亲的尸首被我烧了。”

    袁天恒一时反应不过来,磕绊道:“你……你说什么?”

    “袁兄,你可知你当初在迷雾岭找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仙姑,而是毒谷的夭娘,她给你的也并不是什么救命的仙丹,而是药人蛊的母蛊。”

    沈宛哀叹一声,袁天恒心地善良单纯,她着实不想当着他的面将事实公之于众,“你可知这药为何要每月服用一次?那是因为那药的一次用量只能让你父亲体内的母蛊沉睡一月,若是这药断了,母蛊觉醒后它寄居的人体便会尸化,然后成为它孵化子蛊的温床。”

    “怎么可能……”袁天恒堪堪后退几步,手上卸了力气,怀中昏迷不醒的陶策险些要摔在地上,秦隽眼疾手快地将他托住,看着濒临崩溃的袁天恒思前想后也只能告诉他,“节哀。”

    “怪不得,怪不得……呵,怪不得都说我是灾星呢,原来我真是个给村子带来不详的人,一如预言……”沈宛的这番话彻底击碎了他从小建立起的脊梁骨,别人说他是灾星但他从未觉得自己便是了,他只是想好好读书,能去更远的地方,做出一番功绩来,好洗刷掉安在了他身上几十年的罪名。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功名没建成,倒是把灾星的名头先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