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快,明日就是宋禹程与之之成亲的大日子了,大家都忙活了起来,不比方溪成婚的时候一切从简,如今家里更殷实了些,喜宴自然是会更热闹些,村里和厂里的人都会过来。

    餐厨请了村里几个能干的婆子,之之和大家一起定了几道硬菜,说着就要和几位婆婆露一手,说着硬菜的调料添加,用的分量,火候控制。方溪在之之身旁也看得入迷,之之认真做事的时候身上感觉都是闪亮亮的,贴着他充满了活力。

    做完这些湘娘就不让他参与了,说着:“你这新夫郎就别再来后厨了,安心去房里呆着。”

    之之不知如何脸上微泛了粉,清了清嗓子喊了声:“娘,我知道了。”

    湘娘愣了会,反应过来大笑着牵了之之的手回说:“欸~真是好孩子。”

    方溪也跟着笑了,最近最高兴的事就是看见之之成了,湘娘把方溪和之之拿过来一起并着说:“真是好啊,我们家有福,得了两个好孩子。都是娘的心头好~”

    等后厨的事忙完,之之就被方溪推着进了偏房,偏房里已经布置一新,喜字绸花,红烛香薰备着,方溪给之之烧了一浴桶,加了香附子和含笑一起,里里外外都给人擦净了。

    前院宋禹州看着宋禹程和祝词先生说着婚宴章程,都觉得自己和方溪成亲恍若昨日。等两人把火盆马鞍放好,堂内流程过一遍,就辞了祝词先生到前院喝酒。

    宋禹州拿了个木盒出来放在了桌上,宋禹程问他:“这是什么?”

    宋禹州边抿了一口酒回应他:“你方哥挑的新婚礼物。”

    宋禹程将礼物打开是一对玉扳指,白玉无瑕,雕刻流畅细致,温润平滑,他笑了笑说:“方哥有心了,那哥你的呢?”

    宋禹州拿着酒杯的手微滞,理所当然地说:“我和阿溪自然是送一份,哪还有我单独送你的?”

    宋禹程:“没有就没有吧,但是哥,我、我有些慌,你成亲的时候,慌吗?”

    宋禹州:“要慌什么?”

    宋禹程:“我说不明白,心里跟打鼓似的,总想着这事。”

    宋禹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睡着去,明天有你忙活的。”说完就要走了,哪知人突然转回头问宋禹程:“你今日回来还不曾去过后院?”

    宋禹程:“不曾啊。”

    “看看去吧。”宋禹州给他留了背影兀自去了。

    宋禹程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慌,想着去后院看看随便走动一下,一去便看见了后院新土翻起,多了两棵拔地而起两棵李子树,都生得有三丈高,可以看见枝叶有折损处,但依然是亭亭如盖,青郁茂盛。

    小时候在山北的家里,后院就有两棵李子树,年年挂果又大又满,岁岁丰收人人喜爱,宋禹程每年最喜欢问家里人李子可否摘了,心急得很,闹灾荒那两年,万物枯朽,营生艰难,李子树也死了。他爹第一次对他下狠手打就是宋禹程缠着问他这李子树为何不挂果了。

    他爹打了他一次,打过之后接着打他自己,说其实是怪爹没用,怪不得小二。从那之后宋禹程再也没有吃过李子,家里人拿过来从来都是笑着回避,说自己已经不爱吃了,不想这件事却被他哥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