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隐在黑袍里，脸色苍白得隐隐发青，看着很年轻，但过分消瘦，颧骨突兀两颊凹陷，一双碧瞳里满是怨毒的光，整个人好似鬼节里挂着破烂招子的细杆。
那竹节似的手将顾容敛提起来，猛地往石壁上一砸，轰得砸出一个坑来，一边砸一边阴笑道：“你喜欢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这么……”
那人又是用力将他往石壁上一砸，顾容敛只觉得脑袋轰然疼起来，血顺着头顶流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听过这个声音，在清和城的客栈里，从那人尸蛊里发出来的吊死鬼似的声音。
难道是楚湘王？
他一直以为楚湘王是个干瘪瘪的老头，怎么会这么年轻？
那人咯咯笑道，把他提起来摁在墙上：“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玄□□驰电挚般飞过来，一刀看在那人瘦骨嶙峋的手腕上，冷厉的刀锋仿佛撞在了坚硬的玉石上，只听一声脆响，那人指尖一弹，将玄九弹飞扎在旁边的岩洞里。
鬼面藤从那人的脚下偷偷爬出来，轻轻攀住他的脚踝，谄媚似的想往上爬。
那人一脚踩碎了那只骷髅手，冷哼道：“没用的东西！”
鬼面藤吓得缩了回去。
他转而看向顾容敛：“你瞧瞧你现在这幅模样……金丹初期？就为了一个陆晚林，把自己整成这么个废物模样，嗯？”
沈心兰一把剑正想扑过去，纱梵铃一条紫缎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回来，拎在手上：“小心兰，你没看见这疯子在气头上么，冲过去送死？”
沈心兰差点被她勒咽气了。
顾容敛忍着痛，攀住那人的手，手指一勾，把玄九招来握在手上，朝他腰上一剜，那人的黑袍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白青色的皮肤上连条痕迹也没留下。
那人咯咯笑道：“看见你这幅废物模样没有，你连我一根手指头也伤不了……”
他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顾容敛拿着玄九朝他下半身的某个部位用力一扎，还捣肉似的来回转了几个圈，下半身的黑袍被搅成了碎屑，刀与皮肤居然还发出咔呲脆响。
纱梵铃：“……”
沈心兰：“……”
那人彻底被激怒了，他的脸本来就惨白，如今更是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黑色，抬起手直接想往顾容敛脸上砸，怒道：“且还是这么流氓！”
他拳头还没落下去了，脚下突然着起了火，他人虽纹丝未动，残破得可怜的黑袍却被点燃了，燃起的碎屑漫天飞舞，像烧焦了的纸钱屑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