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何时下的山?”怀绮重新拿起药瓶,正要继续涂药,却发觉药瓶好轻,她倾斜瓶身往里面一看,药已用了大半,而他的伤还有很多。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遇到你的前一天。”昱霄道。

    “这么巧?”怀绮抬头看了他一眼,打量他的伤口,“这样根本不行……”

    即使药量充足,也该让大夫检查一下。

    昱霄察觉到她的心思,终于将头转回来。他垂眸,见姑娘杏眼黯淡,小嘴微微撅着,一副忧愁模样,他无意识地柔和了目光。这样的姑娘,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遇到第二个。他好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告诉她“我没事”,或是真的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慰。

    可他不敢。

    他怕这只是元灵感应带给他的错觉,他怕自己失控,再做出过分的事情,他怕自己肮脏血腥的手,玷污了这样纯洁的花朵。

    恶魔,是不配亲吻花朵的。

    他移开目光,手缓缓虚握起来,这些念头也随之沉到心底。那里是一片荒芜,注定冰天雪地、寸草不生。

    如若有情根深种,也终将长埋地下。

    怀绮此时抬眸,看着昱霄的侧脸,犹豫地抿抿唇,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心,“你这明显是受了刑罚,你被他们抓住了?”

    “我打不过冥王。”他语气淡漠。

    怀绮微微睁大了眼睛,心有余悸,“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昱霄不说话了。

    怀绮有些急,“说啊!”

    “你不用知道。”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让怀绮的心情迅速冷却下来,“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如一道鸿沟,霎时横在二人中间,在她想要多靠近他一些的时候,云淡风轻地推远了她。她知道,他或许是不想让她担心,才选择不告诉她。可是有时候,隐瞒并不能消除担心,坦白才能。

    他沉默,她亦是无话可说。

    空大的头房一瞬安静,气氛冰冷而沉闷。他垂下长睫,立体的侧脸上笼着阴影,看不清是怎样的表情。

    怀绮有些生气,不想在他房间里待了。她站起身,嘟囔着往房门走,“你这人真是别扭,亲都亲过了,还啥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