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营如今的情况是官道山道都不好走,眼下这个时节,没两三个月到不了建州。

    想到这里,乔晖震没忍住,“你有没有想过,待你到建州也许令堂已经……这一趟实在划不来。”

    就没见过这麽傻的。

    苏柚却不在意对方话中冒犯,平静道:“想过的,但那是亲娘啊。”

    他的行囊很简单,两身衣裳,一个防水的皮质医药包,一袋够吃七八天的g粮。军营夥食不好,这些年战事不断,他几乎没有过大鱼大r0U的日子,人看上去虚有个子没几两r0U,背上行囊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

    将士们得知他回乡有不舍也有嘲笑,他与送行的人道别後便坐上大营唯一一辆往返雀都的马车,去城里寻马。

    这年头健壮的马都被征用了,寻常人赶路要麽徒步,要麽弄到马匹,要麽花大钱跟镖局的车。

    苏柚在雀都城里转了一天,掏光了身上这几年攒的值钱之物,才找到一匹老马,连夜往建州赶。

    只可惜梁知闲没熬到小儿子回来。

    她幼时家道中落,如今病故,梁家来尽情分的多是些隔房亲戚。

    当然,寒冬腊月的大家也不想白来一趟。

    “玉宸道长,我家那姑NN最後见的是您,可有交代话?”

    这面h瘦妇穿的是吊丧的服饰,但上下身不搭配,可见家里情形。

    所幸这年月,谁家都差不多,b她不如的大有人在,也没人笑话什麽。

    玉宸道长容顔不显老,但年过七旬却是事实,她只是闭目打坐,并不应付他人。惹得苏、梁两家都颇爲尴尬,还是苏七房的卢管家打圆场,话题才岔到别处去。

    “老爷老爷……车马门……快,快去瞧瞧……”

    一位洒扫嬷嬷激地跑进来报信,但太着急话说不完整。

    堂中衆人面面相觑。

    苏澹问那嬷嬷:“谁来了?”

    那嬷嬷努力把舌头捋直了,“是柚哥,柚哥打小韩郡回来了。”

    说完就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