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和时机都对,只是宋延霆顺着柔滑的小臂往上摸的时候无意间拽住了那条热敷用的毛巾,这才想起夏时予还是个伤员,脑中猛然警醒,强迫自己停下。

    上次他完全被情绪左右着,完全没问过夏时予想不想就把人吃干抹净了。

    尽管相信自己的动作很小心,没让对方伤势加重,可兴致上来后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肯定有被扯痛或者压到的时刻,夏时予没吱声,大概是不想扫他的兴,但他不能因为夏时予的包容而继续胡来,这样未免太不会心疼人,而且夏时予明天有早课,如果现在还任性,折腾到凌晨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上次疯狂的场面,宋延霆几乎是瞬间硬了起来。

    那场性爱令他体验到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欢愉,食髓知味,再也不可能戒掉。

    让他欣慰的是,事后夏时予也没有提确定关系的事。他其实没想明白这件事到底因何而发生,是单纯地泄愤还是有点别的什么情感在里面,所以就算夏时予问起他也给不出回答,不问正好。

    成年人总是很能装傻,就这样不清不楚地过下去似乎也能走到前景光明的未来,不用对欲望害羞退避,更不必像小孩子一样,要去求一个确定的承诺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用“枕边人”来描述夏时予是比较合适的。这个词没有包含任何可能使他退避三舍的权利义务关系,只是起一个客观陈述的作用,而在客观层面他们看起来又很亲近……

    还有什么词汇能如此让人满意?

    夏时予颤抖着眼睫睁开一条缝,看见宋延霆柔和得有些温情的目光,愣了下。

    想继续凑过去吻他,宋延霆却抬了抬下颌,他够不到,于是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不亲了?”

    他的懵懂不是装的,湿漉漉的眼瞳像蒙着层清亮皎洁的月光,仿佛黑夜里的一汪清泉,偏偏微张的唇又沾染了艳丽的颜色,纯情与妖娆的极致反差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得宋延霆倒吸一口凉气。

    他忽然明白了“温柔乡”是在说什么。如果一个人的眼神能被实质化,他毫不意外自己会在那昭然若揭的渴求中溺毙。

    宋延霆十分克制地和夏时予拉开距离,划过脸颊的拇指按在他唇缝上,低声道,“该睡了。”

    夏时予鼻尖都因为这三个字皱了起来。他眼皮半阖,目光朦胧,舌尖灵巧地往前勾了一下,舔得对方倏然缩回手,然后不满地小声嘟囔,“再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感觉到心尖密密麻麻地掠过酥麻的痒意,有更深更急的欲望狂潮马上就要酝酿成型,宋延霆不敢再纵容自己,浅浅在他唇边啄了啄。

    瞥见夏时予变化的神情,他顿了顿,说,“等你好点再说,嗯?”

    当晚宋延霆是回主卧睡的,夏时予试图半夜溜进去,发现门已经锁上了,无功而返,郁闷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多来回,愣是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改画。

    第二天好不容易被闹钟叫醒,夏时予顶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到客厅时,宋延霆已经收拾齐整,随时可以出门。这个点已经来不及规规矩矩坐好吃早餐,宋延霆就把烤好的白吐司用一次性纸袋打包好,让夏时予在车上慢慢吃。